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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一首淡淡的歌给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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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城市的夜晚,灯红酒绿。我拖着行李和一身的疲惫,在路边候一辆驶往南方的车。来往穿梭的车辆疾驰而过,我站在这个城市的中央,目光呆滞,仿佛是盏没被点亮的路灯,守望着这片被孤独笼罩的大地。一张天津夏利在我面前戛然停下,车窗摇下,探出一颗脑袋,问我去哪儿。价钱与目的地简单谈妥后,我上了车。

  就我与黑的司机两人,一路无语。风轻吹过脸颊,路边的霓虹灯被行驶的汽车拖出些模糊的影子,在车里,我看到这个微微晃动的城市,感到有些陌生与冰冷。  

  汽车广播里飘出一阵清脆的吉他和弦,一个干净的女声娓娓唱到:“说你想说的情话,做你想做的童话…….写一首淡淡的歌给你呀,让你说我傻……”突然一瞬间,我有一种被利刃刺心的感觉,有些事有的人,一下子全部在旋律与歌词里翻滚。  

  我曾经写下的哪些蹩脚的歌,你肯定记不起了。其实,我也早就记不起了。我只记得,你第一次听我弹吉他,你说唱首周杰伦的吧,我说唱首别的,于是我唱《光阴的故事》,你双手托腮,面带笑容,眼睛像一汪清水,头顶的白炽灯灯光刚好打在你的脸上,我感觉四周都是黑暗,只有光包围着你。我想把你看个够,可我不敢看,我只能故作专心盯着曲谱,而我的心早已融化在那道圣洁的光里。  

  我喜欢坐在地板上弹吉他唱歌,仰望着铁条焊接而成的窗户外面的天。我唱《流浪歌手的情人》,问你愿不愿意陪我流浪,到处歌唱。你说你不喜欢流浪,要不以后我们开个酒吧,让我在酒吧里唱歌。我说行,我得好好练练琴去了,于是我没心没肺的弹着,开始想象着我们以后酒吧的样子。  

  首先,我为酒吧取了个名字。然后,想象它应该是什么风格。  

  我这样想到。  

  酒吧的外墙是用树皮装订的,白天可以看到一些藤蔓植物向着太阳生长,晚上会有一块亮灯的招牌,人们可以从很远的地方看到酒吧的光,顺光而来。  

  一进门往前走三五米,是一个弧形的吧台,吧台上方挂有许多透明的高脚杯,吧台里的灯光必须是暖色的,照在你微卷的头发上,你偶尔会点燃一只烟,腥红的唇吐出一缕缕青烟。你穿着带花的裙子,应该是靛蓝色的,手上有一只宽大的雕花银手镯,单手摇着调酒壶,调出一杯杯样式奇怪的鸡尾酒。  

  我那个时候应该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和参差的胡渣,头发凌乱的飞着,人们总看不实在我的脸,我会顺手接过一只烟一瓶酒,沙哑着喉咙,唱着为你写的歌。  

  下面的座位上有柔软的抱枕,客人们可以蜷缩在其中,听我歌唱,或者发呆。我会边唱边看着他们,他们有人独自喝醉,有人靠在椅子上轻轻抽搐哭泣,也会有人如你当初听我歌唱。  

  这个酒吧从未营业,因为她只出现在你的谈话和我的想象中。后来,你离开了这个城市,回到了小县城的老家,选择一份固定的工作。我不怪你,我明白你不喜欢流浪。我会给你写信,从字里行间了解你的近况,我想象得到每天早晨你穿着碎花的长裙和布鞋,骑着单车去街边买根油条,穿过清晨安谧的小巷,路过开遍野花的田埂,去到你就职的学校,一群孩子围笼在你身边,你微笑一如从前的美。  

  写一首淡淡的歌给你啊,让你说我傻。这一首淡淡的歌给你呀,说出心里话。你笑我傻,说我总是孩子气,你总是会在我低落的时候,拥我入怀。  

  到了,黑车司机对我说道。付完钱,拿着行李,我向一片漆黑的夜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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