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经是妈妈了,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,和老公孩子在一起很舒服。她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忙碌和重复。她会拿着纸袋挤公交,去菜市场跟小贩讨价还价,然后去幼儿园接女儿。偶尔,她会在一家时装店的橱窗前停下来,看看远处的美景。
她经常站在十字路口的停车标志前等车,然后看到一群男孩女孩在她面前呼啸而过。她也有过那样的旧时光,为旧时光不再回到记忆的漩涡而消失而欢呼。
在我心目中的仲夏中午,她和朋友们坐在石凳上聊天,头顶上树冠枝条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她身上,温暖舒适。之后,她觉得自己的相遇就像一抹淡水色,或者说是一首年轻的情歌。蓝调,像乡村的牛仔爵士乐,男孩哼着歌,然后骑着自行车在她面前闪现,但她觉得那个片段的闪动频率太慢,她不得不一帧一帧地重温。她继续低语和歌唱,下一秒钟就听到了牛仔爵士歌曲再次响起。他像一阵风一样吹进自己的世界,驱散炎热的夏日。
当她认为这是命中注定的时候,那是牛仔爵士第三次从他身边经过。男孩毫无征兆地拿着水杯出现了,传递了她所有的惊喜。然后她骗了自己。她怎么会不知道热水是从哪里来的?她用谎言掩饰内心,然后换来了牛仔爵士康塔塔。她利用记忆的磁槽拼命记录那些声音,然后把它们储存在耳蜗最深处。
当时她一句话也没说。她记得男孩的微笑,那是时间里最有意义的纪念品。
直到她离校前写的《寻找你》,才符合那个时代最疯狂的女生的所有描述。她吐了吐埋藏在心底的感情,不带任何包袱就走了。那几天一直有电话打来。一开始,她欣喜若狂,期待着每一个电话背后的声音,但那些躲在电波背后的人,往往是陌生的。电话的热度持续了很久。有些人自称牛仔爵士,还有其他的约会,更多的是提供线索,问故事。他们饶有兴趣的询问着看似荒唐的寻找你,询问着过去,但她再也没有听到久违的声音。
风暴过去一段时间后,她换了手机,一声不吭地去南方封印了那些年的记忆。淹没在生活中之后,时间像照片一样消磨时光。她走过婚姻的殿堂,和不讨厌的男人牵手,交换彼此承诺的筹码。她无名指上的小圆圈让她有安全感,把时间和命运捆绑在另一个人身上,进而形成一座城市。从此,生活比流水更宁静。
她总会想起一些逃避的岁月,十月怀胎躺在床上,在触摸另一个生命时不可避免地在记忆中勾画过去,却没有时间感叹感情的戏弄和爱的种子的青春。当怀里的玫瑰变成婴儿要喂的时候,她知道它永远在她面前,她的生活还要继续,一刻也不能停止寻找春天。
十年过去了,十五年也要过去了。身材走样,外貌暗淡,年纪大了。再也不会有穿着超高跟鞋在校园里走来走去的点点滴滴,告别超短裙和袒胸露乳的宝贝。到了中年,她会莫名其妙地去想一些隐晦而遥远问题,比如健康与死亡,去关心市场上的菜价和家人的健康,有时候会觉得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,不可抗拒的。
直到有一天,她带着女儿穿过了城里的时代广场,正在播放公益广告的大屏幕吸引了她。她看到了自己以前的代表作,而《寻找你》就被当成了一个穿越它的插画。她有点发呆,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。她觉得时间仿佛似曾相识,不是过去就是未来,或者她真的向她走来。
她默默地看着广告,重复了一遍。她身边的人流仿佛过了几千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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