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喘息平静。他说,咱继续?行!他看见她脸颊红扑扑的,额头冒出了汗珠。又前进了一小段,小道更加陡峭,每一步都要用力抬高脚,很吃力。她把拐棍递给他。他拄上拐棍儿,她伸出了手。他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,向上攀登。走一段停一下,向上望望,真是走山不见山,群山绵延,这山望着那山高。总算登上了在底下看见的这个山头,向西眺望,山峰在前,没有树木,皑皑白雪,让连绵不断的群山起伏的线条柔和了许多。再朝前走,是漫坡,又走上一个山头,太阳忽然露出,顿时雪光耀眼。咱们不能前行了,容易迷路的。随你,走哪俺跟哪儿。那俺跑啦!俺撵。他撒腿就跑,没跑多远,故意装着摔倒,滚了几下仰天平躺。她跑到他跟前,嘻嘻嘻嘻笑着也仰天躺着。他和她谁也不说话,静的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喘息。
嘎嘎!嘎嘎!一只孤雁贴着山峦向南独飞。这是只掉队的雁。嗯!你说这只雁是怎么掉队的?它不是掉队的。那是什么?是它恋人掉队了,它回去找。那它恋人呢?没找着呗!真是个笨蛋!那它恋人迷失到什么地方了?你问大雁去,咋你打翻沙锅问到底呢?讨厌。我知道。你知道啥?这只大雁就是独身,不合群,它愿意独行。嗯!就像你,独自流浪,出门了还不知道朝哪儿走?嗯!不说这么伤感的话了。咱们野餐开始。他从他包里取出火腿肠,面包;她从她包里取出鸡蛋,竟然还有2两装牛儿一瓶。煮鸡蛋用白毛巾包裹,外面包着几层塑料布,鸡蛋居然热乎乎的。开饭了,几口一瓶牛二下肚,他不善饮,酒有点上头,话自然稠了。她慢慢地吃着,成了他的听众,听得很认真,像个学生,这更激起了他的表达欲,至于都说了什么,他记不大清楚了。
直到下午过了一大半。他和她回走,在没树的山坡,他们就像孩提时代一样,坐着滑行,倒是很快下到山脚下。俺先走,她说,拜拜。他靠在来时候等她的山坳处,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。他没烟瘾,但他出门总爱装着烟,偶尔抽一支。晚上很累,胡乱吃了包泡面,他没开电脑,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第二天,天晴转暖,向阳坡的雪几乎融尽,山坡上泥水流在路上,一片泥泞。看来这徒步是不好走了。索性打道回府。他到她家辞行。她留他吃饭,他说不了,因为一天就这一班车从他家那里途经。
回到家,他足足睡了一天,晚上打开电脑。有“秋高气爽”那晚留言:在么?在么????????一连串问号,每个问号大概间隔5分钟。他立马回复。但“秋高气爽”永远没再闪亮。
他悔没向她要个电话号码?想想网她都不上了,或者是不愿意搭理他了,电话号码不是很容易就换了?再到小镇上去一次?他实在没这个勇气。
转眼一年过去。他对“秋高气爽”的牵挂就像封坛百年的酒,日益发酵。他幻想着如何能回到那个秋高气爽的秋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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