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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泊在外的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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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大城市里漂泊打工,租房成本是比较高的。大学毕业后,我先是租在上海浦东的一个地下室里,六七个平方的小房间,每月租金八百元,是我月薪的三分之一。地下室终年见不到阳光,比较潮湿,蟑螂排着队游逛,老鼠也不时大摇大摆地散步,而辛苦一天的我疲惫地坐在椅子上,懒得去管它们。

  

  有天,父亲来上海出差,他想给我一个惊喜,到了上海后才给我打电话。以前,我在电话中把自己在上海的生活描述得非常好,说自己和单位的一个女同事合租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,厨卫具备,家具、电器齐全。父亲突然的到来让我措手不及,如果提前几天给我打招呼,我还可以借同事的房子应应急,但是,现在已经不可能了。周六的中午,我去车站接回父亲,把父亲带向“家”的路上,我越走心里越难受,步子像灌满铅一样沉重。

  

  父亲那天到了我租住的地下室后,他什么话都没有说,坐在椅子上埋着头狠狠地抽烟……

  

  从地下室出来,父亲立即取消了在这个城市旅游几天的计划,办完公事后,父亲匆匆地回家了,父亲甚至没有提前告诉我他回家的时间和车次,他是不想让我请假去送他,是不想让我影响工作。

  

  父亲上了火车后,给我发了个手机短信:“闺女,我回去了,你租那样的房子,我无颜,我就是把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贷款,也要给你凑齐首付的钱,让你住的房子里能看到阳光。主意已定,劝说无效,祝女儿生活开心。”接了父亲的短信,我的泪水汹涌而出,父亲高兴而来居然悲伤离去。父亲,女儿真是对不起您……

  

  上星期,在下班的公交车上,不经意问,我看到了旁边一个上班族模样女孩在默默地流泪。虽然她的眼睛扭向窗外,但是,我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她忧郁的脸上滚落的泪珠,那一刻,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:漂泊的时候,大家多久掉一次泪?

  

  公司的一个同事,是个很阳光的男孩,很乐观,每天都乐呵呵的,我曾经非常羡慕他,觉得他心态真好,真阳光,从来不烦恼。

  

  但是有天晚上,我在家里看他博客的时候,我居然发现他半年的时候掉过两次眼泪。一次是半夜两点的时候,他还在加班,站在公司办公室阳台上,他伏在冰冷的栏杆上,望着夜幕下霓虹灯闪烁的城市,他流下了辛酸的泪水;另一次是在中秋节的晚上,他独自在冷清的租住房间里一个人啃着干硬的月饼,想着远在家乡的父母,他突然把手中的月饼狠狠地摔在地上,然后掩面哭泣……

  

  前段时间,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给我打来电话,电话里,她哭得喘不过气,从她断断续续的倾诉中,我才明白,她母亲重病在老家,她一直想要回去看望母亲,但是,她的父亲怕她请假会影响工作,怕公司招聘新人顶她的暂时空缺,如果那样,她就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工作。在父亲电话中苦口婆心的劝说下,她终于同意今年五月一日放假的时候,再回家去看望母亲。但是,母亲却没有挺到五月一日,在四月十三号就病逝了。同学悲伤欲绝,她沉浸在没有看到母亲最后一面的深深自责中,拿着电话,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劝说我这个同学,我感觉非常心酸……

  

  在面试失败后返回的路上;在没有度过试用期,黯然离开的瞬间;在频频搬家的无奈折腾中;在生病后躺在异乡的病床上;在思念亲人的难眠夜晚;在因为工作而没有及时看到亲人去世前的最后一面的悔恨里……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种种失意和伤痛,有着在人前压抑的伤悲以及人后放声大哭的泪水……

  

  每个辛勤漂泊的人流出的泪水,都会像甘露一样滴洒在人生奋斗的路上,这些泪水,使得很多的人反而变得更加坚强;这些泪水,能浇灌出很多漂泊者事业成功所盛开的鲜花;这些泪水和漂泊人流出的汗水汇集在一起,共同浇灌出城市的更加繁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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