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妙的是夏日听雨了。听雨历来是一件雅事,有诗为证:“闲梦江南梅熟日,夜船吹笛雨潇潇”。“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”;“留得枯荷听雨声”。
初夏时细雨霏霏,若有若无,似断似续,轻轻的,柔柔的,还带着几分春天的温情和缱绻,少女般的羞涩,娇情。盛夏的雨则气派得多了,忽而狂风大作,忽而电闪雷鸣,坐在家中有时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浓重的黑云沉甸甸地压下来,压下来,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陡然,一个焦雷在头顶炸开,抑或一连串闷雷从头顶上滚过,哪才真叫惊心动魄。夏末呢,又不同了,淅淅沥沥、滴滴答答, [抒情散文]宛如多情女子的眼泪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,也说不定什么时候才收住,让人厌烦中感到几多缠绵和依恋,每每勾起人莫名其妙的惆怅和伤感,惹得人心中凄凄惨惨的宛如失意的诗人似的不舒坦。然而,我最爱听的还要算夏夜的雨了。傍晚,白日的炎威一点一点地退尽,夜的静谧和清凉渐渐地从四处合拢来,几丝爽风从窗口飞进,吹得人浑身舒展,轻松。一盏清灯下就着杯中半盏新茶,细细品味着古人的诗句,窗外草丛间不知名的小虫儿奏出的小夜曲隐约的可闻,而心却在千百年前徜徉。猛然,一种神秘、异样的感觉袭来,把人的身心同时慑住。侧耳倾听,不觉欣然:是雨!先是雨脚在远处款款地走着,渐渐地近了,沙沙沙沙的,响成一片。于是便放下书,尽情聆听这美妙的天籁之乐。 最勾起我相思的是在黑龙江生活时的夏日。赶着四套牛车, [爱情散文]慢悠悠地行走在一望无际地麦田地里的机耕路上。骄阳四射,麦穗灌浆,麦浪滾滾,碧绿似海,一派诗情画意。突然,乌云压顶,雷电四闪,一阵大风刮过,紧急着风牵着雨扫了过来,摧枯拉朽,横扫一切。一会儿,风静雨停,云散阳出。老牛悠悠地像无事似的,却淋漓精致地洗了个痛快澡。赶车的我与跟车的他淋得像个落汤鸡,却被眼前的现场惊得目瞪口呆:大片的麦子倒伏,弯了腰;道两旁的白杨树折杆断枝,一片狼迹,惨不忍睹,雨前雨后冰火两重天,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。 在这闷热的大伏天里,写下了对夏雨的感受,也是对上山下乡这特定的日子的纪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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