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伏的气候闷热得难以入眠,夜已经很深了,我还在辗转反侧,索性翻开台灯,随手拿起一本《散文》杂志,遴选一篇题目清冷的品读,如此能够暂时健忘燥热。一只极小的飞虫,被灯光迷惑,落在了我的书卷上,在灯的光束下,能看到一对轻巧的薄翅,四只纤细的足托着翠绿剔透的身躯,我只能看到这些,其它器官小得肉眼无法看到,我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它,想看得更清楚,然而我杀死了它。
呆呆的正在思索有关生命的问题,劈面楼的小两口又吵起嘴来,夜悄悄的,也不避讳,声音大得像要左邻右舍来评理,可如今的都市都在闭门过自己的日子,谁都无暇顾及别人的生活,邻人拉架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。我很可笑这小两口的吵闹日子也别有情趣,总在深夜吵得不可开交,可第二天早起,又能见到两人勾肩搭背的出门去,如同越吵越亲,过去听人说过:两口儿吵架不是在制造抵牾,而是在解决抵牾。这话精炼。
夜宁静了,如一池幽蓝的湖水,方才的吵声象湖里的一条大鱼戏水,搅动得湖面跌荡起伏,如今大鱼潜入水底睡着了,湖面又归于了宁静。
或许真是气候太燥热了,树叶静止了,连昆虫都懒得叫了,如此静的夜,人反而是难以宁静的。楼上80多岁的老人又拄着拐杖下地散步了,拐杖撞击地板传下来“嗒嗒”的声音,快而噜苏,象初学走路的周岁小孩,走不稳只有盘跚着跑。今夜,他那混账儿子没有来兴风作浪,好像今日没有喝酒,他已经成为了我教诲女儿孝顺之道的反面课本,每当深夜儿子怒吼地漫骂爸爸,老是让我替老人揪心,真恐惧那摇摇羸弱的身材随时倒地。孔子在与门生们评论贡献之道时说过:“老者安之”,就是让老人外表得安其身,内涵得安其心,真不知道楼上的老人甚么时候能安。
熟睡的女儿,在梦中梦话着翻了一个身,一缕头发粘在汗津津的前额上,小嘴撅了两下,好像有话要说,好像她还沉浸在睡前的童话里,太多的童话了局都很类似:王子和公主举办了隆重的婚礼,今后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开心的日子。童话都是成人编的,它代表着成人的美妙愿望。歌德在《亲合力》中说道:“我们经常反复观看的那些喜剧,在喜剧中,我们看到成婚是作为一种愿望的最终目标,在经由一幕又一幕的磨折之后,在最终一幕,在目标达到之际,帷幕就落下了,而我们身旁也响起了刹那即逝的观众惬意的掌声。而在生活中,情形就不同了,上演在幕后继承实行。”我在猜,王子和公主是不是也会因为萝卜白菜而拌嘴。
我不是一个爱失眠的人,我也不是宋丹丹口中那个没心没肺的人,悠悠地想着这些噜苏的事,我还是睡着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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