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的北国哈尔滨,一个月的连绵阴雨,使得气温一直处于25度左右。窗外那棵老柳树的枝条,在风雨中飘来荡去,没有了一点春意盎然的新意。太阳偶尔从云层中探出头来,还没来得及把光芒撒向大地,便又匆忙掩面而去,为人们留下一阵阵叹息。从江苏回乡休假的我,让这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搅得心情郁闷,家人调侃说,是我把雨从连云港带到哈尔滨的,可当下的连云港正是阳光普照的艳阳天,气温也直逼三十二度,我何从带之?暗自庆幸,多亏带了件长袖T恤和一条牛仔裤,才得以在低温袭来时临时“御寒”。
半夜一点多钟,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我,猛然间听到一阵竭尽全力的呼声:“烟雨、烟雨!”声音从母亲的房间传出。不好!我下意识地感觉到,母亲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。我霍地翻身下床,飞快跑进母亲的房间,只见母亲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整个人象掉进了冰窟窿中一样,浑身筛康般地寒战,抖成一团,我大吃一惊,赶紧用手在母亲额头上一试,天啊!这温度一定在39度以上,再用手摸摸母亲的被窝,被褥也早已被汗水浸的透湿。母亲在寒战中上牙嗑下牙地颤抖着,她哆嗦着告诉我到药箱里找到“速效救心丸”,含入口中十粒。是这药强烈的刺激气味,母亲突然大口地呕吐起来。六神无主的我,从未见到母亲发病如此严重,我立即给大哥大嫂打电话通报了情况,让他们火速赶回。
瞬间,我想起白天时母亲的病情。前一天刚同母亲一起从秦皇岛旅游回哈,也许一路辛苦,下车时又淋了些雨,母亲似乎感觉有些不舒服,就躺在沙发上睡了。看着母亲的精神状态不太好,我打算到市场去买菜准备做饭,便冒着小雨下了楼。大嫂下班,发现母亲精神不振,还伴有轻微发热,继而寒战,非得到医院挂吊针不可了。我们赶快做饭吃饭,然后扶着母亲来到社区医院,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是我们的熟人,连忙为母亲试了体温,38.5度,挂上吊针后不一会,母亲发出汗了,体温也随即降了下来,精神立时好多了,晚上还跟大家一起吃了饭。大概是白天的病还没有根治,半夜才又发病的。
大哥大嫂匆匆赶回,看母亲这种状态,大嫂十分有经验的估计,这一定是母亲“尿路感染”的老毛病要犯了,必须得到医院住院治疗了,遂征求母亲的意见,愿意到哪家医院住院。哈尔滨农垦总医院共有总院、第二分院、香坊分院三家医疗机构,这三家医院医疗条件都不错。总院离家远,来回不太方便;在香坊分院工作的二哥,担任着总院的副院长职务,工作很忙,不一定有时间护理和照顾母亲;在第二分院担任小儿科主任的大嫂考虑,小儿科与内科在同一层楼,这样很方便照顾母亲,就决定把母亲送到她那里住院。大家商量好后立即行动,为母亲穿好衣服,带上必备的洗漱用品,搀扶着母亲,打的直奔二分院。
车窗外,夜幕笼罩下的哈尔滨,除了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还在兀自闪着幽幽的光,街面上早已没有了行人与噪声,偶有几辆车飞驰而过,于夜阑人静时穿行于街市中,整个城市静寂而又神秘。有了大哥大嫂坐阵,我紧张的情绪稍稍得以缓解,精神极度亢奋过后的我,握着母亲滚烫的双手,内心充满欠疚与不安,暗自责备自己。母亲已是年近八十高龄的耄耋老人,尽管精神状态一直不错,想在有生之年到祖国的名胜地去观光旅游,但毕竟年龄不饶人啊,一定是我没能好好地照顾好她老人家,才导致母亲如此重病,但愿母亲吉人天象,能逢凶化吉!
出租车在寂静的夜色中,急速向第二分院的方向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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